,我对石原说。”
石原自己带的泳裤,他到更衣室换上,只身奔大众浴池。他用手试试水温,感觉有点热,就用水湿润了身体,然后才走进池中。他等身体完全适应水温后,坐到水池里的台阶上。热水完全没过他身体,只露脑袋在外面。他慢慢闭上眼睛,呼吸着弥漫在室内的、略带有硫磺味道的空气。不知怎的,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包工头到公司要钱的情景。由于工程款没结回来,职工的工资不但没有着落。包工队的人工费也没法给结。职工能理解公司难处,包工队可不管公司困难不困难,干完活儿,就得给钱。包工头们来公司已经堵他好几次了。包工头一来,他就躲到会议室去,让林娜娜出来应付他们。也难怪包工头们赖在公司不走,他们等着拿钱回家过年呢?
公司为什么变成了这样?石原回顾着公司的变化:前几年,在计划经济时期,公司哪为找活儿干着过急。活儿多的干不过来,总是加班加点,职工的奖金发的比工资还高。那时着急的是劳动力,公司所属各单位都嚷嚷要人。公司正式职工三千多人,从边远山区招来合同制农民工就超过三千人。一到干活儿,还觉得人员不足。为了激励各单位生产积极性,公司设立了工期奖、质量奖和安全奖三大奖项。工作只要把好这三关,一切万事大吉。
自实行有计划的市场经济以来,一切都变了。原来由上级分配工作量的做法取消了。公司实行对外招投标决定自己工作量。公司上交利润,改为上交税。现在年年活源不足,找活儿干成为了公司要解决的主要矛盾。有了活儿干,公司下属单位又都亏损。究其原因,是因为现行体制所致。过去,按工作量制定预算。公司所有间接人员,都在预算之内。如公司职工学校,幼儿园,以及后勤服务人员都列入工程预算之内。现在,还是这些人,招投标制定预算时,却不能把这些人包括进去。如包括,肯定成为废标。如果中不了标,公司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就要喝西北风。
石原觉得找到了公司开不出工资的原因。公司经济体制改革迫在眉睫。
“经理,经理,你没事儿吧?”陈铁山坐到石原旁边,见他闭着眼睛,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,就用手小心翼翼的推他叫他。
石原睁开眼睛,看到陈铁山问他话,说:“我没事儿。你们都过来了。这儿水刚下来时有点烫,泡一会儿就不感觉热了。”
陈铁山看石原真的没有事儿,就关切的对石原说:“刚才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?大哥,温泉水确实有点热,千万别泡时间太长了,要不然该虚脱了。”
石原应和着陈铁山。他又泡了一会儿,脑门儿已经出汗了。他从池中站起,对铁山说:“我浑身都冒汗了,我不泡了,我去按摩室了。”话音刚落,石原已经走出温泉池。
按摩室就在大众浴池旁边。是由一个一百多平米的房间,用玻璃墙隔成了八间按摩室。每间按摩室都是一个独立房间,互不干扰。只不过在房间里干什么,隔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房间很宽绰,房间里摆一张单人床,一把椅子,一个衣架和一个柜橱。墙上挂着一张人体穴位图和一个镜框。
石原走进一间按摩室,按摩小姐早已在房间内等候。按摩小姐着装很特别:一身浅灰色宽松肥大制服套在身上。有点像唱戏人穿的衣服,也有点像练武之人穿的衣服。总之,石原头一次见小姐这身打扮。
小姐见石原进屋,忙迎上前去,热情地说:
“欢迎先生光顾按摩室。黄总已对我们交代过,让我们照顾好他的老同学。我们这里有中式按摩和泰式按摩两种手法按摩,先生喜欢哪一种?”
石原从来没有做过异性按摩。改革开放以来,按摩这个行业在京城悄然兴起。但大部分都是对人体的头部和脚部进行按摩。进行全身按摩还没几家。黄佳才真够大胆的,居然在京城搞起全身按摩了。他敢这么做,肯定在深圳全身按摩已经蔚然成风。石原在党委会上明确规定,党员领导干部,不允许到娱乐场所和洗浴中心做异性全身按摩。
石原以为是局部按摩,所以,他才走进按摩室。他进来一看这个情景,让他进退两难。小姐的问话,他都没听清楚。他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能尽快脱身。小姐见石原在那愣神儿,就问:“请问先生,是到这里来按摩的么?”
小姐的问话,让石原找到离开的话题。石原急忙回答说:“我不是来按摩的,我是来参观的。”
“谁说是来参观的?”黄佳才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黄总好!”小姐立即走上前向黄佳才鞠躬问好。
黄佳才嗯了一声,直对石原说:“大哥,不是我说你,你是有福不会享。我猜你是怕违反你制定的所谓纪律吧?”
石原见佳才说出了他的顾忌,就说:“不是我定的纪律,是公司党委会集体决定。”
黄佳才觉得社会上对按摩业有误解。一说异性按摩,就与卖淫联系起来。实际上按摩业是人们需要的一门职业。在东南亚一些国家,有些国家专门还设有按摩学校。在我国,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,按摩业也作为一门职业,广泛开展起来